陆行翊

-part 6-

“所以，你们是中庭人里专门管奇异事件的，包括像我这样的人的到来？”Thor在他的小房间里与Coulson艰难地对话了半天（主要困难在于Coulson拐弯抹角的外交辞令），这样总结道，“也就是中庭对其他界域的外交官？”

“……在你出现以前，我们并不知道……有其他界域存在。”Coulson咽回了那句“神话故事居然是真的”，转而使用了更委婉的措辞。

尽管Coulson一度怀疑这个魁梧健壮，金发碧眼的家伙是个疯子，但那张照片是最不可思议的证据——正常人，怎么可能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从天空坠落，还能毫发无损？

也就是说，他现在，正在和一位北欧神祗对话。这个事实让相信唯物主义，崇拜科学，偶像是经过科学改造的超级士兵美国队长的Coulson有些承受不住。

“Well，那现在你们知道了。虽然我是个王子，但别太担心，我没那么多讲究。”Thor见Coulson愣住了，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身份吓着了，爽朗地笑起来，有力的手掌使劲地拍着Coulson的后背以示友好。

特工中的佼佼者Coulson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正在Coulson准备对Thor进行进一步提问以方便他们记录档案时，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Thor单方面认为的）愉快的谈话。Coulson按住耳机凝神细听了片刻，脸色大变，只来得及交代一句：“Thor先生，请您在这里稍微休息片刻，我们遭遇了一些突发状况，我需要马上去解决。”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个怪怪的敬语。”Thor嘀咕了一句，看着Coulson匆匆忙忙地跑出去，自动门迅速合上，他又是一个人待在了这间屋子里。

中庭真是个奇怪的地方，Thor想着，双手枕在脑后，仰倒在柔软的床上。中庭人睡的床也柔软得过分，不太适合强壮且皮糙肉厚的Alpha，不过Loki应该会很喜欢。

想起自家骄傲又可爱的弟弟，雷霆之神甜蜜又苦恼地叹了口气。

在距离Thor不到一百米的下方，神盾局大楼一层，Coulson正面临着一次职业生涯中寻常而又不寻常的挑战。

他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那个以无比矫健的身手撂倒了一支战斗小队的身影，对讲耳机里传来杂乱无章的呼喊，足够让他理解此刻的危机。

他们在几个月前从冰层里挖出来的那位传奇人物，二战时期最强大的一位Alpha，美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贯穿Coulosn整个特工生涯的偶像——Steve Rogers，醒了。

不仅醒了，而且由于各种综合因素——或许是Alpha本身信息素的紊乱，或许是沉睡环境的改变，又或许是科研人员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奇怪的试验——这位活生生的传说，显然陷入了某种狂躁状态，无差别攻击一切靠近他身边三米内的生物。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只是打晕了试图靠近他的人，暂时还没有伤人性命。

Coulson在对着自己的偶像开枪和让他这样发泄沉睡七十年的精力之间稍稍犹豫了一秒——以Fury的光头起誓，他只犹豫了一秒——就端起了麻醉枪。

准星瞄准了那位英雄人物，足够放倒一头大象的麻醉剂已然齐备，就在他扣下扳机的前一秒钟，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乱了Coulson所剩不多的头发。

即使Coulson作为特工中的顶尖特工，反应速度已不是常人可比，他仍然没能躲开那颗倏忽之间划过眼前，弹道诡异难以追踪的子弹。弹头带着螺旋纹路的子弹划破空气，狠狠撞击在麻醉枪上，带来的力道让枪口猛然偏离，麻醉枪一瞬间脱手。

从未见过的漆黑战机以不可思议的平稳度悬停在他们后方的半空，敞开的后舱室里隐约可见一个人影，阴影之下看不清面容，只有左臂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几个小时前，隐形战机上。

那个奇怪的Omega熟练地打开了各种自动驾驶的开关，而后非常乖顺地坐到了后方的座椅上，眼神呆滞而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Loki记住了那几个开关的顺序，确保自己不会被这个看起来傻兮兮的人坑了以后，短暂的安宁让他终于有时间仔细梳理短短几天内他经历的疯狂事件。

先是Thor被流放——在短暂的关心则乱和头脑空白之后，Loki已经察觉了众神之父这样做的用意，无非是让Thor暂避锋芒到中庭历练外加给约顿海姆的缓兵之计，然而这并不代表他能原谅Thor对自己的隐瞒。这件事情，等他找到了Thor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自己这头脑简单鲁莽冲动的兄弟。

然后是落入中庭后，自己所见的一切——那个名字叫Hydra的组织，那些士兵，和这个没有丝毫精神力的Omega。中庭人的弱小与他所看过的书籍中那些描写相差无几，即使如此，他们的权利争斗也同样充斥着看不见的硝烟和隐秘的手段。

Loki沉思片刻，决定再度尝试帮助一下这个没有记忆的人——出于同为Omega的同理心，以及至少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也帮助了对中庭飞艇一窍不通的神域人的报偿心态——Loki将指尖按上那人的额头，操控着庞大而精妙的精神力再度钻入那片空荡荡的识海。这一次他放弃了搜寻这里面残余的东西，径直探向那层精神壁障。他谨慎地在这壁障边缘探寻着不让这人变成白痴而又能多多少少做出突破的方法，尝试着让它变得松动。

这种精细的活儿即使是擅长精神力和魔法的神域小王子也极少接触，努力许久之后那层被中庭人人为加固的精神壁障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原本乖乖坐着任由Loki折腾的人蓦然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嘶吼，像遭遇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折磨。尽管只是短短一瞬，Loki也窥见了那些被他弄死的人对这个Omega做了什么——反复的洗脑，人体实验，以及冷冻舱里刺骨的冰寒。

“……还真是惨。”Loki面色发沉，轻声对这人表示了同情，一时也不敢再对这人进一步刺激，收回精神力之后他试探着问：“你知道你叫什么吗？”

然而那人并不买他的账，在短暂的痛吼过后咬着牙一言不发，显然在忍耐着经年累月坚固的精神壁障出现裂隙的痛苦。

怕不是真的傻了吧？Loki忧心忡忡地调动魔力为这人缓解些许痛苦，却听这个一路上一言不发的人低声念出一个音节。

他说：“Brooklyn...”

听起来像个名字，不知道是地名还是人名。Loki正想着，飞机前侧却发出了滴滴的提示音。

他那沉默寡言的向导说出了第二句话：“目的地已到达。”

飞机出入口甫一打开，Loki就见这人的目光骤然凝在了某一个点，一把抄起机舱角落的枪，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机。

几乎是与此同时，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金发Alpha的眼神也定在了这边。他原本流畅的动作像瞬间按下了暂停键，手里拎着的黑衣特工趁机挣脱了钳制，他却浑然未觉，只死死地盯着开枪的人。

这两个人像被什么吸引着，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一时间，这方混乱的场面都停滞下来，特工们屏息等待着他们过去的英雄找回自己的神智，同时又警惕着不速之客的未知举动。

那个金发的Alpha眼中率先有了神采，他张了张嘴，像害怕惊扰什么似的，用轻缓的、不敢置信的声音低唤出一个名字。

“Bucky...？”

而记忆混乱的Omega皱起了眉，陷在阴影里的灰绿色眼睛泛着迷茫，却并没有问这个人叫的是谁。

仿佛在很久、很遥远、埋藏在记忆最深处，模糊了的过去里，有人曾无数次这样叫过他。

微笑的，悲伤的，无奈的，担忧的……

是谁？

在这两位深情对视的时候，Loki抽了抽鼻子，倏忽出现在愣神的Coulson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身上有Thor的味道，他在哪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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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lson：人在磕cp，锅从天上来

Loki：九界第一灵敏鼻子，注：仅对Thor起效

Thor：想弟弟……